第 3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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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有些時候，事情就這麽湊巧。
救護車一路疾馳，平穩停好，待救護人員把鄒瑤爸爸連人帶架床一起拉下車之後，剛醒的鄒瑤跟王玉一起下車。柳州很大，鄒瑤也不熟悉，她也不知道救護車是會把他們帶到哪家醫院，心裏篤定下車之後肯定是陌生鏡像，原來還盤算著摸清周圍的情況，為爸爸的一日三餐做好準備。
讓鄒瑤沒想到的是，救護車就停在了西環的一家醫院門前，就是上次她帶著王玉來吃螺螄粉的地方。她一下車，就看到西環的十字路上車水馬龍，街邊小吃店鋪應有盡有。
鄒瑤長舒一口氣，倒是省下了她熟悉環境的時間。
反觀一同下車的王玉，臉色凝重。
“王玉，你怎麽了？”
沒什麽。王玉擺擺手，在面對鄒瑤的時候，他故作輕松，雖然沒有多餘動作，但鄒瑤還是捕捉到他一閃而過的焦慮情緒。
她在車上睡著的期間錯過了什麽事嗎？
鄒瑤努力回憶，最後還是放棄了，她當真是在車上睡著了，完全沒有聽進去任何消息。
鄒瑤爸爸的病情也容不得她再有多餘空閑時間去東想西想，很快就有醫護人員聯系家屬，安排住院、檢查以及後續關於是否手術的事宜，絲毫沒有註意到自己的身後已經完全沒有了王玉的蹤影。
爸爸已經被安排入住進入病房，而鄒瑤則一心按照醫院開出的單據，到各個科室辦理手續，如同游戲裏面的打卡通關，好在這些事對於從二十年後穿越而來的鄒瑤來說，也算輕車熟路，畢竟這二十年中爸爸每每生病，基本都是她一個人前後奔走。
至於大哥大嫂，他們就如同這次一樣，每到要出人出錢的緊要關頭，都是頭往後縮，平日裏悶不吭聲，鮮有主見的人，往往一反常態，可以睜著眼睛瞎編出一大堆理由，總之就是不去醫院不照顧爸爸就對了。
也許她只是太看低大哥兩夫婦，至少偶爾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，盡管扭扭捏捏嘴上不情願，實際推三阻四，但最終還是會去履行，但任何事情，一旦涉及到金錢利益往來，那大哥兩夫婦絕對是第一個消失的！
像爸爸這回病發要到柳州住院，眼看著肯定是有一筆不菲的花銷，指望著兩夫妻出錢，無疑是癡人說夢！兩人跑得倒是比兔子慢不了多少。
大哥兩夫妻愛財如命，鄒瑤心照不宣，反正她多走動多付出些，也無傷大雅，無論是人力還是金錢，最終都是付出到親人身上，對她而言，無怨無悔，她不會跟他們計較那麽多。
鄒瑤腦子裏正想著大哥兩夫妻愛錢又怕事的嘴臉，全然沒有註意到收費窗裏邊有人正跟她說話，鄒瑤眼神直楞楞的，直到對方擡起一只手，在她眼前晃了晃，鄒瑤的瞳孔驟然緊縮，方才回過神來。
“……”
“先付兩千塊押金，後續的每天按照清單結算。”對方語氣冰冷，公式化的說著，“出院多退少補。”
“嗷。”鄒瑤應了一聲，她知道住院肯定花費不菲，因此她特意從家裏帶了一些作坊的備用金，這是救命錢，鄒家上下應該沒有人會置喙她挪用公款。
說來也無奈，鄒家作坊金玉其外，那牌匾都金光閃閃，作為作坊繼承人，卻幾乎算不上有屬於自己的收入，那些收回來的銷售款，基本都要流傳給到其他四家用作采購和人工的支出，剩下的一些盈餘，還得留給幾家的用作年底分紅，最終能留在鄒瑤手上能供她自己使用的，確實少之又少，說句不中聽的，她在作坊的收入甚至比不上蘭花粥鋪分給她的分紅。
她出門前，將錢用個小布袋子裝好，方便她拿取。於是她自然而然的從自己隨身的背包裏面取出裝錢的布袋，從裏面翻出一沓，點了其中的兩千塊，餘下的錢被她一股腦兒又塞回布袋。
就在鄒瑤剛剛把布袋裝回自己背包的時候，她的背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，顯然有人在她背後狠狠推了她一把，她一個趔趄，幾乎站立不穩，萬幸自己身前就是收費窗口的平臺，才讓她迅速穩住身形，否則肯定就往前一栽，說不好就是頭破血流。
鄒瑤憤憤，剛想回頭教訓後邊的人幾句，沒想到背後的家夥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輸出，“磨磨蹭蹭搞什麽，不要浪費時間，要發呆上一邊去！”
身後正在惡人先告狀的是一個身材消瘦矮小的男子，臉上的顴骨高高隆起，上排牙齒還向外翻出，連上下嘴唇閉合都包不住，一看就是個刁滑又睚眥必報的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更何況跟這種蠻不講理的人理論只會給自己找事，對付這類貨色的最好辦法就是不理他們，讓他們有氣無處宣洩，活活憋死他們。
鄒瑤白了對方一眼，沒有再多說話，從繳費處拿到自己的單據之後，繼續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背包財物和單據，才緩緩離開，路過背後那人的時候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。
鄒瑤很滿意，她猜到對方排隊等她等到抓狂的樣子就無比開心，有些人就不會好好說話，像狗一樣亂吠，那就別怪她用對待狗的態度對待他！
等等，是不是少了什麽……
鄒瑤左顧右盼，邊瞧邊想，慢慢的，她才發覺一個事情，她的身邊除了偶爾擦肩而過的病患家屬和醫護人員，再沒有其他人，王玉一個大活人跑哪裏去了？
好像……她把王玉弄丟了……
她是不是……自顧自地忙碌，總是忽略身邊的所有……
鄒瑤四處張望，醫院大廳人來人往，卻始終沒看到王玉的身影。
鄒瑤內心有幾許黯然，但轉念一想，王玉一個成年人，總會想辦法打聽到鄒瑤爸爸住在哪裏，自己會找去病房，絕對不會自己走丟的，況且看他的樣子也不笨，說不準現在本尊早就在爸爸的病房裏邊等她呢！也就是她犯傻，才會心懷愧疚，反省自己弄丟了他。
鄒瑤自我解嘲的笑笑，覺得自己的擔心顧慮完全就是多餘。待她把所有住院手續辦完，回到爸爸所在病房的時候，她卻發現事情並非如她預想的那樣，病房裏面除了爸爸之外，空蕩蕩的，沒有其他人，更別提那個她認為不笨的王玉，完全沒有影子！
霎時間，鄒瑤有一瞬的慌神，她幾步奔到爸爸的床前，爸爸還未完全脫離窒息的陰霾，即便是帶著氧氣面罩，眉頭也是微微蹙起。
“爸爸……”爸爸雙目緊閉，分不清是睡著還是醒著，鄒瑤嘗試小聲喚他。
沒有意外的，鄒瑤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確實，即便是天塌下來，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打擾病人休息。鄒瑤有些訕訕，從爸爸處打聽王玉的消息顯然是不可能了。但她的內心混亂，氣息不穩，總擔心王玉一個人在柳州人生地不熟，她甚至不知道應該要去哪裏尋他，畢竟他是因為他們父女兩才到這裏的，結果卻被她不慎搞丟了！
不如去報警！
趁著爸爸睡了，現在醫院方面也沒有特別交代，不如趕緊去派出所報案！想到就要去做！鄒瑤轉身就要往門外走，還沒到門口，就被一個人堵回來。
來的人是一個醫生打扮，二十出頭的年紀，金絲眼鏡後邊的眼睛閃著睿智的精光，鄒瑤在打量他的同時，對方也在回視她。
對視半晌，對方緩緩地問，“家屬？”
“嗯。”鄒瑤點點頭。
“我是實習醫生謝峻，”他朝她揚了揚胸前掛著的名牌，在隨手指向爸爸所在的病房，公式化道，“目前我負責管這床。”
謝峻，人如其名，很是冷峻，鄒瑤湊近仔細看了看他的臉，對方眉頭微微一皺，後退一步，想不明白這女人怎麽就貿貿然往人身上湊，刻意和對方拉開距離的謝峻感覺匪夷所思，心下認定這人不是精神不正常，就是別有所圖。
鄒瑤卻忽略他越來越冷的臉色，又朝他貼近幾步，就差把自己一雙眼睛貼到他臉上去。
好奇怪，天底下竟然有長相這麽相似的人？不過雖然長相幾乎一模一樣，但是性格卻是相差十萬八千裏，至少溫潤如玉的王玉不會一臉嫌棄的仗著身高優勢，低頭睥睨她。
她總算是可以確認，這個自稱實習醫生的家夥不是王玉假扮的。他行事穩重，絕對不會在緊要關頭跟她開玩笑。鄒瑤有些洩氣，剛剛還以為找到了王玉，結果卻只是一個跟他相似的人，最終的事實依舊是他不見了！還是她弄丟的！
她不可以再坐以待斃，至少應該做些什麽，比如……報警！
對！她剛剛就想著去報警的，都怪這個古怪的實習醫生硬生生擋了她的道！
無論如何，謝峻也是她爸爸的管床醫生，她還是應該對他有一些禮貌性的微笑。
“不會笑就不要笑，好假。”感覺被冒犯的謝峻依舊沒有好臉色，他講過無數病人家屬，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唯獨對眼前這個，就不由自主的想懟她，也許是感覺到她對他的不尊重吧！
被斥責假笑的鄒瑤內心直翻白眼，但礙於對方的醫生身份，這段時間爸爸的身體恐怕還要仰仗他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，維持著難看的假笑，用自認為溫柔和善的聲音說，“那醫生，您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？”
縱然眼前這位顏值耀眼，但鄒瑤心裏擔憂的依舊是另一個人，她只想趕緊處理好眼前的事，把她弄丟的人找到。
“沒事了，有急事就去按床頭鈴，”謝峻隨手指向床頭一個按鈕似的東西。
“好的好的，”鄒瑤重覆地回答，明白人都聽得出她語氣裏面的敷衍。
還沒等謝峻繼續再交代其他事，她卻迫不及待似的，一把推開他，急急離開了。
立在原地的謝峻有些懵，他以往可是在同事同學中都是眾星拱月，人群焦點，在病人和家屬眼中也是令人尊敬的醫生。可是……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，個子矮矮的，甚至都不到他肩膀，卻在第一次見面就無限貼近他，讓他以為這人無非是和從前那些覬覦他長相的花癡無異，結果下一秒就換上敷衍面具，嫌棄到不想在他面前多呆一秒。
她表情轉換太快，怎麽，這是撩撥他的新套路，所謂的欲情故縱？
謝峻低頭冷笑，她長得是挺可愛的，尤其是那雙圓圓的大眼睛，她都離開那麽久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那雙會說話似的眼睛依舊在他眼前，揮之不去。
謝峻搖搖頭，強迫自己把她的影子甩出腦海，他反覆告訴自己，她不過是無數病人家屬之一，再沒有其他，她沒有突然湊近他，也沒有皮笑肉不笑敷衍他，更沒有把他置之不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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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鄒瑤沒想到的是，救護車就停在了西環的一家醫院門前，就是上次她帶著王玉來吃螺螄粉的地方。她一下車，就看到西環的十字路上車水馬龍，街邊小吃店鋪應有盡有。
鄒瑤長舒一口氣，倒是省下了她熟悉環境的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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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玉，你怎麽了？”
沒什麽。王玉擺擺手，在面對鄒瑤的時候，他故作輕松，雖然沒有多餘動作，但鄒瑤還是捕捉到他一閃而過的焦慮情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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鄒瑤努力回憶，最後還是放棄了，她當真是在車上睡著了，完全沒有聽進去任何消息。
鄒瑤爸爸的病情也容不得她再有多餘空閑時間去東想西想，很快就有醫護人員聯系家屬，安排住院、檢查以及後續關於是否手術的事宜，絲毫沒有註意到自己的身後已經完全沒有了王玉的蹤影。
爸爸已經被安排入住進入病房，而鄒瑤則一心按照醫院開出的單據，到各個科室辦理手續，如同游戲裏面的打卡通關，好在這些事對於從二十年後穿越而來的鄒瑤來說，也算輕車熟路，畢竟這二十年中爸爸每每生病，基本都是她一個人前後奔走。
至於大哥大嫂，他們就如同這次一樣，每到要出人出錢的緊要關頭，都是頭往後縮，平日裏悶不吭聲，鮮有主見的人，往往一反常態，可以睜著眼睛瞎編出一大堆理由，總之就是不去醫院不照顧爸爸就對了。
也許她只是太看低大哥兩夫婦，至少偶爾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，盡管扭扭捏捏嘴上不情願，實際推三阻四，但最終還是會去履行，但任何事情，一旦涉及到金錢利益往來，那大哥兩夫婦絕對是第一個消失的！
像爸爸這回病發要到柳州住院，眼看著肯定是有一筆不菲的花銷，指望著兩夫妻出錢，無疑是癡人說夢！兩人跑得倒是比兔子慢不了多少。
大哥兩夫妻愛財如命，鄒瑤心照不宣，反正她多走動多付出些，也無傷大雅，無論是人力還是金錢，最終都是付出到親人身上，對她而言，無怨無悔，她不會跟他們計較那麽多。
鄒瑤腦子裏正想著大哥兩夫妻愛錢又怕事的嘴臉，全然沒有註意到收費窗裏邊有人正跟她說話，鄒瑤眼神直楞楞的，直到對方擡起一只手，在她眼前晃了晃，鄒瑤的瞳孔驟然緊縮，方才回過神來。
“……”
“先付兩千塊押金，後續的每天按照清單結算。”對方語氣冰冷，公式化的說著，“出院多退少補。”
“嗷。”鄒瑤應了一聲，她知道住院肯定花費不菲，因此她特意從家裏帶了一些作坊的備用金，這是救命錢，鄒家上下應該沒有人會置喙她挪用公款。
說來也無奈，鄒家作坊金玉其外，那牌匾都金光閃閃，作為作坊繼承人，卻幾乎算不上有屬於自己的收入，那些收回來的銷售款，基本都要流傳給到其他四家用作采購和人工的支出，剩下的一些盈餘，還得留給幾家的用作年底分紅，最終能留在鄒瑤手上能供她自己使用的，確實少之又少，說句不中聽的，她在作坊的收入甚至比不上蘭花粥鋪分給她的分紅。
她出門前，將錢用個小布袋子裝好，方便她拿取。於是她自然而然的從自己隨身的背包裏面取出裝錢的布袋，從裏面翻出一沓，點了其中的兩千塊，餘下的錢被她一股腦兒又塞回布袋。
就在鄒瑤剛剛把布袋裝回自己背包的時候，她的背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，顯然有人在她背後狠狠推了她一把，她一個趔趄，幾乎站立不穩，萬幸自己身前就是收費窗口的平臺，才讓她迅速穩住身形，否則肯定就往前一栽，說不好就是頭破血流。
鄒瑤憤憤，剛想回頭教訓後邊的人幾句，沒想到背後的家夥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輸出，“磨磨蹭蹭搞什麽，不要浪費時間，要發呆上一邊去！”
身後正在惡人先告狀的是一個身材消瘦矮小的男子，臉上的顴骨高高隆起，上排牙齒還向外翻出，連上下嘴唇閉合都包不住，一看就是個刁滑又睚眥必報的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更何況跟這種蠻不講理的人理論只會給自己找事，對付這類貨色的最好辦法就是不理他們，讓他們有氣無處宣洩，活活憋死他們。
鄒瑤白了對方一眼，沒有再多說話，從繳費處拿到自己的單據之後，繼續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背包財物和單據，才緩緩離開，路過背後那人的時候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。
鄒瑤很滿意，她猜到對方排隊等她等到抓狂的樣子就無比開心，有些人就不會好好說話，像狗一樣亂吠，那就別怪她用對待狗的態度對待他！
等等，是不是少了什麽……
鄒瑤左顧右盼，邊瞧邊想，慢慢的，她才發覺一個事情，她的身邊除了偶爾擦肩而過的病患家屬和醫護人員，再沒有其他人，王玉一個大活人跑哪裏去了？
好像……她把王玉弄丟了……
她是不是……自顧自地忙碌，總是忽略身邊的所有……
鄒瑤四處張望，醫院大廳人來人往，卻始終沒看到王玉的身影。
鄒瑤內心有幾許黯然，但轉念一想，王玉一個成年人，總會想辦法打聽到鄒瑤爸爸住在哪裏，自己會找去病房，絕對不會自己走丟的，況且看他的樣子也不笨，說不準現在本尊早就在爸爸的病房裏邊等她呢！也就是她犯傻，才會心懷愧疚，反省自己弄丟了他。
鄒瑤自我解嘲的笑笑，覺得自己的擔心顧慮完全就是多餘。待她把所有住院手續辦完，回到爸爸所在病房的時候，她卻發現事情並非如她預想的那樣，病房裏面除了爸爸之外，空蕩蕩的，沒有其他人，更別提那個她認為不笨的王玉，完全沒有影子！
霎時間，鄒瑤有一瞬的慌神，她幾步奔到爸爸的床前，爸爸還未完全脫離窒息的陰霾，即便是帶著氧氣面罩，眉頭也是微微蹙起。
“爸爸……”爸爸雙目緊閉，分不清是睡著還是醒著，鄒瑤嘗試小聲喚他。
沒有意外的，鄒瑤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確實，即便是天塌下來，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打擾病人休息。鄒瑤有些訕訕，從爸爸處打聽王玉的消息顯然是不可能了。但她的內心混亂，氣息不穩，總擔心王玉一個人在柳州人生地不熟，她甚至不知道應該要去哪裏尋他，畢竟他是因為他們父女兩才到這裏的，結果卻被她不慎搞丟了！
不如去報警！
趁著爸爸睡了，現在醫院方面也沒有特別交代，不如趕緊去派出所報案！想到就要去做！鄒瑤轉身就要往門外走，還沒到門口，就被一個人堵回來。
來的人是一個醫生打扮，二十出頭的年紀，金絲眼鏡後邊的眼睛閃著睿智的精光，鄒瑤在打量他的同時，對方也在回視她。
對視半晌，對方緩緩地問，“家屬？”
“嗯。”鄒瑤點點頭。
“我是實習醫生謝峻，”他朝她揚了揚胸前掛著的名牌，在隨手指向爸爸所在的病房，公式化道，“目前我負責管這床。”
謝峻，人如其名，很是冷峻，鄒瑤湊近仔細看了看他的臉，對方眉頭微微一皺，後退一步，想不明白這女人怎麽就貿貿然往人身上湊，刻意和對方拉開距離的謝峻感覺匪夷所思，心下認定這人不是精神不正常，就是別有所圖。
鄒瑤卻忽略他越來越冷的臉色，又朝他貼近幾步，就差把自己一雙眼睛貼到他臉上去。
好奇怪，天底下竟然有長相這麽相似的人？不過雖然長相幾乎一模一樣，但是性格卻是相差十萬八千裏，至少溫潤如玉的王玉不會一臉嫌棄的仗著身高優勢，低頭睥睨她。
她總算是可以確認，這個自稱實習醫生的家夥不是王玉假扮的。他行事穩重，絕對不會在緊要關頭跟她開玩笑。鄒瑤有些洩氣，剛剛還以為找到了王玉，結果卻只是一個跟他相似的人，最終的事實依舊是他不見了！還是她弄丟的！
她不可以再坐以待斃，至少應該做些什麽，比如……報警！
對！她剛剛就想著去報警的，都怪這個古怪的實習醫生硬生生擋了她的道！
無論如何，謝峻也是她爸爸的管床醫生，她還是應該對他有一些禮貌性的微笑。
“不會笑就不要笑，好假。”感覺被冒犯的謝峻依舊沒有好臉色，他講過無數病人家屬，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唯獨對眼前這個，就不由自主的想懟她，也許是感覺到她對他的不尊重吧！
被斥責假笑的鄒瑤內心直翻白眼，但礙於對方的醫生身份，這段時間爸爸的身體恐怕還要仰仗他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，維持著難看的假笑，用自認為溫柔和善的聲音說，“那醫生，您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？”
縱然眼前這位顏值耀眼，但鄒瑤心裏擔憂的依舊是另一個人，她只想趕緊處理好眼前的事，把她弄丟的人找到。
“沒事了，有急事就去按床頭鈴，”謝峻隨手指向床頭一個按鈕似的東西。
“好的好的，”鄒瑤重覆地回答，明白人都聽得出她語氣裏面的敷衍。
還沒等謝峻繼續再交代其他事，她卻迫不及待似的，一把推開他，急急離開了。
立在原地的謝峻有些懵，他以往可是在同事同學中都是眾星拱月，人群焦點，在病人和家屬眼中也是令人尊敬的醫生。可是……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，個子矮矮的，甚至都不到他肩膀，卻在第一次見面就無限貼近他，讓他以為這人無非是和從前那些覬覦他長相的花癡無異，結果下一秒就換上敷衍面具，嫌棄到不想在他面前多呆一秒。
她表情轉換太快，怎麽，這是撩撥他的新套路，所謂的欲情故縱？
謝峻低頭冷笑，她長得是挺可愛的，尤其是那雙圓圓的大眼睛，她都離開那麽久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那雙會說話似的眼睛依舊在他眼前，揮之不去。
謝峻搖搖頭，強迫自己把她的影子甩出腦海，他反覆告訴自己，她不過是無數病人家屬之一，再沒有其他，她沒有突然湊近他，也沒有皮笑肉不笑敷衍他，更沒有把他置之不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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